曾經有一陣子,我瘋狂著迷於日劇交響情人夢。不僅僅是因為好看、好笑、有創意、音樂好聽,或劇中角色男的帥氣、女的甜美,而是因為一來它解放了我從小為了必須早熟而長久禁錮的內在小孩,使我開始學著漸漸放開自已恣意笑鬧;其次,劇中人物為了夢想奮鬥的歷程,是我一路追求理想的寫照、也是激勵我的養份。
但是,過去一段時間的過度疲倦,我已經很久沒再去想到這部戲。
最近在工作上發生了衝突與下屬發生的不愉快,今天,我的腦中忽然冒出這齣日劇的劇情片段:那是千秋在以嚴苛的自我要求標準去帶領無厘頭的S樂團,卻引起眾人抵制背棄時,野田妹送他一個尾雄的小人偶,暗示他唯有愛與友情才能服眾,而非高壓專制。這令想到我在大學帶社團、以及剛進入社會時,經常覺得自己因為高標準的自我要求,而像是一座壓在眾人頂上的泰山,因此深感矛盾苦惱,之後便一直從事獨立作業的工作。
因為自小練就內在探索的習慣,我早已知曉我的體內似是充滿著許多極端矛盾的靈魂:男人與女人、老人與小孩,另外,還有千秋真一和野田惠。存在我體內的這兩個人,也許正是我追求夢想、自我精進的動力,也是我過去那段生活的人格原型,使我一邊不斷地燃燒著對未來理想的熱情、一邊高壓地鞭策自己,我也一直認為那個以高壓鞭策自己的,應該是像千秋那樣,基於熱愛而追求完美的性格吧!
不過,今天在我腦中浮出這劇情片段時,繚繞心中的卻是布拉姆斯的帕格尼尼鋼琴變奏曲。這好像不是千秋或野田妹在劇中所演奏過的音樂曲目。
也許有的人會說,這齣日劇不就是時時都出現古典樂嗎?有什麼奇怪的?
對古典音樂稍有興趣的「交」劇迷可能都知道,這齣日劇裡的所有樂曲,都配合情節需要而搭配著音樂家本身的故事或樂曲的寓意,因此每一段樂曲的文本意義十分濃厚,不管是樂曲出現的橋段或安排由誰演奏,都有其精心安排的涵意。而這首帕格尼尼變奏曲,在劇中是由野田妹小時候學鋼琴的同學─悠人,在鋼琴大賽中與野田妹對決時所演奏的曲目。
野田妹棄賽,冠軍從缺。
是的,悠人技巧高超,即使彈奏了宣稱將靈魂出賣給魔鬼而換來鬼才般技巧的帕格尼尼,也仍舊精準、自持、無誤差,但他還是坐不上那第一名的位置。因為悠人精準的高超技巧,是出自於對誤差的恐懼、以及肩扛著期望的重量,相較於野田妹散亂任性,卻不見靈巧奔放的生命力,引不起令人顫慄的感動。
我心中那個嚴厲的自我,也許更應該是悠人,不是千秋。
音樂的家>帕格尼尼 http://www2.ouk.edu.tw/wester/composer/composer045.htm